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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2月27日,海外華裔青年台灣觀摩團在一聲聲的珍重再見之中,劃下了平安且圓滿的句點。那一天,許多學員紅著眼眶、含著淚水,向那些認識了21天,看似陌生卻又熟悉的朋友道別,幾個比較感性的輔導員夥伴,也感染了離別的哀傷,跟著一起哭,我還記得Tammy抽咽地說:『我也不想這樣啊~人家就是忍不住嘛~』

是啊!只要想想這個旅程有多麼的特別,大概就不難理解,為何離別會那麼令人傷感了。二十一天,五百零四個小時,三萬零二百四十分鐘,一百八十一萬四千四百秒,來自七個國家的184位學員,以及15位輔導員,朝夕生活在一起。排隊拖行李進房、胡亂打包急忙退房、上車睡覺、下車尿尿、進餐廳吃著食不知味的合菜、回飯店分享各種口味的泡麵、逛夜市百無禁忌狂吃猛買、無悔地輪流上廁所烙賽…這一切的一切,都成為共同的生活模式,並且緊緊地纏繞著每個成員的分分秒秒。

除了當兵的那段時間,我大概想不出來還有什麼時候,會日日夜夜跟一大群人,幾無隱私地生活在一起了。不是在旅館,就是在遊覽車上,不是在景點拍照,就是在餐廳吃飯,一切照表操課,沒有任何例外。這也是我跟一大群人一起旅行最長時間的一次了,一個人騎機車環島24天,一個人自助旅行美西23天,都不會有著與198個人旅行21天,來得如此多且複雜的情感糾結了。

所有的活動結束之後,在那些依依不捨的感人畫面之後,我以為,我真的以為,大家真的就各奔東西,回到自己原來的生活了。可是,事實卻不然,還留在台北的學員們會互相約了”續攤”,二個三個嗎?不!是二三十個!我沒有參與這些延續的聚會,但是根據被約去了的輔導員的說法,那幾天在西門町或是淡水老街,隨便晃晃,就會遇到觀摩團的學員。幾個輔導員甚至每天都被約出去參加這些”延續”的行程,連續了好幾天…

在這麼長一段時間的朝夕相處,要一下子回到各自的生活,似乎真的有點困難。我在想,大家還那麼有心相約聚會、出遊,延續再延續共同的生活,是不是一種集體治療?治療離愁,治療孤單,治療寂寞,治療不願意中斷的情感,治療潛意識中還想要持續構築的美好回憶…

其實,我也需要治療。我也刻意安排、參與了一些延續的活動,讓我用比較緩慢的速度,脫離團體生活的型態,解開纏繞著我的情感,希望透過建構得以延續那段美好友誼的新生活,並且開始準備下一段的旅程,然後輕輕地、慢慢地,為那500小時的旅程,畫下真正的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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