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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群的生活形塑文化,但是文化離不開滋養它的土地,一旦被迫離開那塊讓族群與文化和諧共生的土地,族群或許還可以苟延殘喘,那文化呢?

消失之島There Once was an Island」中那群漂流在西南太平洋小小環礁上的島民,面對”疑似”因為全球暖化而日漸高漲的海平面對家園的蠶食鯨吞,到底要堅守孕育族群的蕞爾之地讓傳統與文化得以”有機會”傳承?還是該為了孩子與世世代代的生存而放棄小島與文化之根,移民到”有機會”生存的陌生異域呢?

當無助的島民們叫天天不應-耶穌或是祖靈始終沒有展現神蹟;叫地地不靈-無能的政府毫無辦法保護消失的國土的時候,「離開」還是「留下」,已經不是擲筊、丟銅板可以決定的種族命脈試煉,而是「地獄A」和「地獄B」的抉擇。

類似的試煉出現在不同的地方,卻同樣無解。不論是「我家門前有大河My River」中,城市邊緣的三鶯大橋下;抑或是「山裡的微光Light Up My Life」中,偏遠原鄉的Kanakanavu部落,萬能的祖靈和無能的政府同時祭出生命的試煉,叫族人進退失據、無所適從。

如果不求神也不靠政府,渺小的人類自立自強可有希望?

在「阿力伯的菸田Uncle A-Li and His Tobacco Field」中,我們看到高雄美濃的阿力伯口中即便是怨著「上天啊!最恨耕田的人... 政府也恨耕田的人...」,但依然堅定而樂觀地守護著那片無以為繼的小小菸田。在「寄藥包The Delivery Man」裡,來自彰化和美的張慶隆依然用傳統的「行動藥房」照顧著雲林鄉間的老人們。明知無力對抗世代替換的洪流,他們不想力挽狂瀾,卻也不向命運低頭。

又是怎麼樣的一種堅持,讓「水鼓老人Water Drum Grandpa」德昂族的老工匠,面對後繼無人的製鼓工藝,卻依然秉持古法精心製作每一個都將成為絕世古物的水鼓呢?

不求福與祿、不求富和貴,如果只想好好當個媽媽,盡職地完成養兒育女的天職,怎麼又看到「一分鐘6塊錢的媽媽Mothers 15 Cents a Minute」之中,與兒女相隔千萬里,只能每天抓著電話慰藉親情的人間悲劇呢?

一個又一個無解的難題,不禁讓深信神靈庇佑、政府保護的芸芸眾生開始動搖中心的信仰。

到底人類是做錯了什麼?非得如此掙扎求生,尋找生命的出路。

也難怪不論聽得懂還是聽不懂,心中有還是沒有真主阿拉,「阿希克:最後的遊吟Ashiq」裡迴盪不絕於耳的阿希克Ashiq古老吟唱,那祈求來世再解脫,既卑微又渺小的聲聲呼喚,都能深深打動每個心中充滿無解疑惑與無奈心情的民族誌影展觀眾了。

或許,人生本是試煉一場,重生只待來世。
  

臺灣國際民族誌影展是臺灣第一個民族誌影展,也是亞洲的創舉。長久以來,在各國舉辦的國際民族誌影展扮演著向民眾推介優良民族誌影片的重要角色,具有強大的社會教育功能。我們希望透過兩年一度的臺灣國際民族誌影展,藉由影像、聲音等媒介的傳達,對文化作出深入的詮釋,進而觸發文化間的溝通,並激發本土文化的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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